“你信佛吧？”——第一次問到小辜老師信仰的問題。
他是這樣回答我的：
“這個問題可能要這樣來說：我目前，在學佛！
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佛教徒——一個真正的佛教徒；我只是跟著上師的腳步，在努力學習做一個佛教徒。
信，是迷信，還是信仰？
如果對著佛像拜拜就是信仰，那和對著石頭、木頭拜拜有什麽區別？”
我一直的觀念中，佛教的信仰，差不多就是“求神問卜”、和“上帝”一樣的精神寄託、是唯心論。。。。。。我們所受的教育，以及道聼塗説的零星的信息的拼湊——
“我爸爸說，我爺爺以前，給一個尼姑趕馬車，我爺爺說，那個尼姑講的：世上哪有什麽鬼神？
所以呢，我爸爸會告訴我們，不要信什麽佛，世界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，連尼姑都說沒有！——他們是在騙人的！"我老爸，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，他一直教導我們，不信什麽鬼神——我是我們家最最大膽的人，從小就不怕走夜路，因為我不怕鬼，不覺得有鬼。
聽我的說法，小辜老師這樣回答我：
“在這裡，可能要先瞭解一下，什麽是佛——
我們說的佛，指的是覺悟——大地眾生，人人具有佛性，佛陀開悟的時候說的：大地眾生，都有覺悟的能力。
我學佛，是在學習覺悟、解脫的方法。
從這個方面來說，尼姑——我們會尊稱為尼師，叫尼姑是非常不敬的。尼師說的沒有錯，佛法，不是鬼神之法。是因為佛教流傳到中國，加入了中國傳統的道教文化，被擬人化，變成了佛道不分的情況——
菩薩也是一樣。菩薩，是指有情；菩提薩度，就是覺有情——不是指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神仙。
人人都有佛性，人人都可以覺有情，是自性的呈現。”
這是我聞所未聞的、關於佛的說法：“這樣說來，佛教是無神論嘍？那麼，佛教基本上是唯心的嘍？”
佛法本身，是無神論的；但是爲了方便傳法，經過很多的歷史歲月，加入了許多的地方文化，會以有神的形態出現——比如我們民間的觀世音菩薩信仰。佛法，不唯心，也不唯物，是唯實；不講客觀、不講主觀，講實觀——”
實觀？那和我們說的實事求是意思一樣？”——我在搜索自己一直以來，困惑的種種問題。
“實事求是，說起來還是有立場、有局限的；實觀是跳出立場和局限，看到事物的全貌。
比如，盲人摸象，哪一個盲人不實事求是呢？摸到耳朵，就說大象長得耳朵的樣子啊——以盲人的立場看大象，他是實事求是的；佛法教我們，要跳脫出盲人的局限，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大象。怎麼跳脫？那個方法，尋求解決的辦法，就是佛法要教我們的。
生活中，我們那一個人不是如盲人摸象一樣啊？！佛陀開悟的時候，一時秉然齊現的佛境界，是一個非常宏觀的視野：我們後來所瞭解的，都是有時間、有順序的描述，其實，任何的描述，都是被局限的——只有自己有實證的體驗，才會知道，那個是什麽——這個時候，又是一個非常微觀的視野。。。。。。
譬如我們進入一個黑屋子，不知道裏面有什麽——告訴你裏面有沙發、有床，你也很難瞭解那個到底是什麽。只有走進去，打開燈，自然就會看到：歐式布藝的軟沙發、擺著咖啡色被子的床。。。。。。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，你看到的東西、順序，和我所看到的都不會相同，但，我們都看到了那個東西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 阿彌陀你的佛——你的佛，和我所知道的佛，怎麼那麼的不一樣呢？你，讓我很好奇，也很驚奇，你讓我忽然看懂很多很多的事情——好想更多的瞭解你啊！”我的口氣，笑壞了小辜老師。
如果說，小辜老師吸引我的是他浪漫無比的藝術家氣質，不如說，他具有點燈指引我走上菩提道路的致命吸引力 。沒有說愛，確愛深深；沒有談情，確情切切——這個時候，我們除了聽到彼此的聲音，並沒有看過對方的照片，不知道本尊的真面目。
但是，透過他柔軟、堅定、磁性的聲音，我聽得到他，他也聽得到我的長相——我們見面的時候，擺在一起，人家會說我們是兄妹。
所謂緣分吧，真的妙不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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